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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3放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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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一切就像噩梦一样围绕着宁知棠发生。

&esp;&esp;在一阵剧烈的头痛中她睁开了眼,周围是一间废旧的仓库,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难闻而又令人作呕的铁锈味,只留下一张早已破旧的方桌上亮着一盏年代久远的油灯,而这抹昏黄的而又模糊的颜色,却是整个仓库里唯一的光源。

&esp;&esp;她听见剧烈的殴打声,恍惚间她看见两道熟悉的身影缠斗在一起,铁器的碰撞和男人被打后痛苦闷哼,就如同这个封闭的地下室一样,沉重而压抑。

&esp;&esp;她看到路言钧的拳头接二连叁在林萧璟身上落下,他拳法凌厉,更是迅猛如狂风,林萧璟没有丝毫招架之力,直到后背狠狠撞到了旁边的铁架上,废弃的物件尽数往他身上砸去。

&esp;&esp;他的身体在潮湿的地板上因为疼痛而抽搐了两下,接着一股嫣红的血沫从他口腔里喷涌而出,他的眼神已经涣散,无法再聚焦。

&esp;&esp;可见在宁知棠醒过来前,他已经被路言钧殴打了多久。

&esp;&esp;路言钧抬起脚,染血的白鞋碾过林萧璟的胸口,骨裂的响声伴随着他讥讽的话语:“不是很有能耐吗?”

&esp;&esp;他反手抽出原本堆放在废铁里的钢筋,居高临下地抬起他的下巴,对他此刻狼狈不堪的模样嘲讽道:“就这点本事你拿什么跟我抢?”

&esp;&esp;他用锋利的尖端轻轻在林萧璟惨白的脸上敲打,云淡风轻地道:“你说这根铁棍捅进你的心脏里需要几秒?”

&esp;&esp;“你猜我的力度能不能让你一击毙命?”

&esp;&esp;意识清醒后,宁知棠才得以看清林萧璟现在的模样,他被鲜血浸透的衬衣裹着地上的污泥,已经成了一块被血水染红的抹布,豁开的领口下皆是触目惊心、青紫不一的伤痕,他的右手已经呈骨折状毫无知觉的垂在地面上,已经血肉模糊的皮肤里更是泛着诡异又凄凉的红光。

&esp;&esp;“不要……。”

&esp;&esp;“住手……。”

&esp;&esp;宁知棠试图用嘶吼来抑制路言钧此刻永无止息的暴行,可身体的无力感让她犹如被剪掉了声带一样,只能从喉咙里发出虚弱的音节。

&esp;&esp;路言钧闻声而回头,唇角的笑容诡异阴冷:“醒了?”

&esp;&esp;宁知棠的瞳孔急剧收缩,迫于手脚都被束缚住的无力感只能以喊话的方式试图拉回男人已经分崩离析的理智。

&esp;&esp;“你是真的疯了吗!住手,我让你住手!”

&esp;&esp;路言钧不为所动,置若罔闻,暗红的血迹如蛇一般漫过冰冷的地砖,浸湿他的脚尖。

&esp;&esp;他垂眼望着角落里的人,断裂的肋骨已经不足以再支撑他的站立,林萧璟摇晃着起身,又重重跌回长满青苔的地板上,每一声咳嗽都伴随着大量的血沫,倔强的眼神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讥讽跟嘲笑。

&esp;&esp;宁知棠被反绑在锈迹斑斑的椅子上,手腕早已被麻绳磨得通红。

&esp;&esp;她从未见过这样的路言钧,纯白的衬衫被刺目的红色浸染,已经分不清究竟是别人的血还是他自己的血。

&esp;&esp;连脸上都有不少血迹,他的表情虽然平静得可怕,而瞳孔里却泛着野兽般的猩红。

&esp;&esp;疯狂的神色在他脸上尽显,握着钢管的手即便已经沾满对手的鲜血,却和他毫无波澜的脸一样平淡。

&esp;&esp;“路言钧!”宁知棠喉咙里滚出撕心裂肺的哭喊,“你放了他,你别再弄他了……!”

&esp;&esp;然而铁棍砸碎林萧璟手骨的脆响硬生生扼止了她的哀求,男人突如其来的惨叫就像一把沉重的斧子,狠狠往宁知棠心口上劈。

&esp;&esp;路言钧慢条斯理地踩住林萧璟已经因为骨头断裂而不断痉挛的手臂,既而露出温柔到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esp;&esp;“放了他?怎么可能?”毕竟现在他最后悔的事,就是没有当着她的面,把林萧璟弄死。

&esp;&esp;宁知棠疯了一样摇头,无论她怎么用力挣扎,始终无法摆脱掉紧紧束缚住她的两根绳子,泪痕遍布在她的脸上。

&esp;&esp;“我说了我不喜欢他,不对,我爱的只有你,你放了他,我什么都答应你,我们今晚就走,去哪里都好,去瑞士看雪,去你说的那个小岛……。”

&esp;&esp;即使她这么声嘶力竭地哀求,路言钧的脸上却不曾有过半点动容:“现在说这些,是因为心疼他流出来的血?”

&esp;&esp;“还是看到他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你觉得愧疚了?”

&esp;&esp;林萧璟吐着血沫无力道:“路言钧,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可怜虫……。”

&esp;&esp;可怜他曾经有个这么好的女人掏心掏肺对他,他却半点不知道珍惜。

&esp;&esp;可怜他只能用这种极端而又恶劣的方式把她强行留在身边。

&esp;&esp;可怜他即便再怎么努力宁知棠也不会再对他说出喜欢二字。

&esp;&esp;可怜他亲手把最爱自己的那人葬送,而递刀的人正是他自己。

&esp;&esp;可怜他为自己心爱的女人方寸全无,理智丧失,癫狂至此,不惜双手沾满血腥。

&esp;&esp;可怜他下半辈子迟早都要在牢狱里度过。

&esp;&esp;“你今天就算杀了我,也掩盖不了她已经不爱你的事实。”

&esp;&esp;路言钧一怔,铁棍碾碎他叁根手指时,宁知棠的尖叫声几乎撕裂声带,她拼命去磨动禁锢住她的麻绳,鲜红的血迹同样将她的手腕渗透。

&esp;&esp;“你有什么气有什么怨你都冲我来!别再动他了!”

&esp;&esp;滚烫的眼泪伴随着苦涩不断没入进她的唇齿,心脏的疼痛难以复加。

&esp;&esp;“我求求你,放了他,求求你别再弄他了!”

&esp;&esp;“我真的只爱你,自始至终心里只有你一个,我发誓我真的只爱你!”

&esp;&esp;路言钧嘴里却发出渗人的笑,他的笑声震颤,面目更是阴寒,心理状况早已扭曲的他早已听不见她的一字一言,他用沾满血污的手从腰后摸出一把冷硬的器械。

&esp;&esp;“不要……!”宁知棠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凄凉到贯彻天际,她剧烈地挣扎,不断勒出血痕的手腕终于挣脱开束缚住她的缰绳,嫣红的血液顺着伤口蜿蜒而下。

&esp;&esp;昔日他毫不犹豫开枪打伤方以然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她顾不得疼痛,连滚带爬跪在了路言钧的脚边,紧紧抓住他的裤腿哀求道:“住手,你放了他,我求求你放了他,我们走,我们现在就走,再不管任何人,我爱的人只有你,真的只有你,我爱过、喜欢过的人都只有你!”

&esp;&esp;路言钧脸上同样裂开一丝无力的笑容,他听见自己的声音难掩悲凉:“不,你是为了他,才这么说,你想保护他。”

&esp;&esp;“不是、不是的!”宁知棠疯狂摇头,泪水早已模糊了她的双眼,眼见这个办法行不通,只好改口求道:“那年你打架被捅伤,是林萧璟送你去的医院,他是你兄弟,从小和你一块长大!”

&esp;&esp;况且喜欢一个人又有什么错,正因为曾经都这么难以忘记过一个人,宁知棠能理解林萧璟这种爱而不得又情难自禁的滋味。

&esp;&esp;“你不能杀他,你不可以杀他!你杀了他你一定会后悔的!杀了他一切都完了,林家绝对不会放过你,下半辈子你会在牢狱中度过!”

&esp;&esp;他曾经是这么高高在上、不可一世,他还有大好的前程,怎么能让这些所谓的嫉妒将他的人生毁得面目全非。

&esp;&esp;可路言钧一向引以为傲的理性在她面前从来都是这么不堪一击,对于理智全无的男人来说,她现在所劝说的每一个字皆是她在意林萧璟的证据,想让他活命的所有乞求,在他看来都这么刺目至极,如雷贯耳。

&esp;&esp;“他要是真拿我当兄弟,就不会惦记我的女人。”

&esp;&esp;“你说你不喜欢他?那你能保证他对你就未曾有过半点非分之想?”

&esp;&esp;高傲如路言钧,别人的东西他不会觊觎半分,他自己的东西旁人也休想染指分毫。

&esp;&esp;“他曾经有无数次远离的机会,却偏偏选择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