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巨大 直达底部
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今夜,你哪儿也去不了

摊上挂着各式兔子灯,毛茸茸的耳朵,红宝石似的小眼睛,晃得人心口发软。

侯羡轻抬下巴:“挑一个。”

文俶愣了愣,下意识要拒绝:“我才不——”

还未说完,肚子先不争气地“咕噜”一声,长长地,闷在氅衣内。

她耳根瞬间爆红,恨不得把自己塞回大氅。

侯羡一声低笑,通身冷意竟散了大半。

他兜起氅帽,将文俶掩藏在一片黑暗里。

伸出戴着玄甲护指的大手,指向那只挂在角落,毫不起眼的雪白玉兔灯。

“这盏。”

摊主还是头回碰着骑着高头大马,通身煞气的贵客。

哆哆嗦嗦取下兔儿灯,战战兢兢收了银钱,满脸堆笑地递上。

这兔儿灯小巧别致,兔耳尖上还坠了两颗细小的银铃,轻轻一晃,叮铃铃清脆得像冰珠滚玉盘。

他把灯塞进文俶怀里,还未等她反应,把马又往前带了几步,停在绿豆糕摊前。

摊上的绿豆糕切得方方正正,撒了细密的桂花碎,热气一蒸,香气扑鼻。

文俶这肚子可比她嘴诚实,又“咕噜”一声,响得连路边卖糖人的小童都侧了头。

她羞得把脸埋进兔儿灯里,只露出一双通红耳尖。

侯羡嘴角微扬,下颌抵着她发顶,柔声道:“饿成这样,还敢跟本座犟?”

他抬手,掷了锭碎银给摊主:“全要了。”

摊主乐得嘴都合不拢,麻利地用油纸包了满满一包,双手奉上。

侯羡单手接过,另一手仍牢牢将文俶圈在怀中,把油纸包直接塞进氅衣内。

他本就长得高大,大氅宽阔,又有氅帽遮挡。文俶娇小玲珑的身子被罩在里头,就好似隐身一般,从外头看不出丝毫端倪,即便里头还塞了东西。

文俶躲在氅衣内,抱着灯笼又捧着绿豆糕,嘴角翘起,眼睛弯成两道月牙。

傻乎乎地仰头,看着他,眼神晶亮。

下一瞬,便没骨气地掰了一块,迫不及待就往嘴里塞。

绿豆糕香甜松软,桂花味直往鼻尖里钻,她吃得腮帮子鼓鼓的,活脱脱一只小松鼠。

两口、三口,嚼得急了,碎屑卡在喉咙。“咳……咳咳!”

她呛得弯腰,眼泪瞬间飙出,小手拍着胸口,兔儿灯从手中滚脱,差点掉下马去。

侯羡蹙眉,眼疾手快捞起灯笼。又扯了把氅帽,低声命令:

“抬头,看着本座”

文俶不疑有他,满脸憋得通红,抬首去看他。却被侯羡猛地扣住脖颈——

他低头,吻住了她。

舌尖毫不客气撬开她齿关,卷走那口堵在喉间的糕屑,顺势渡了满口涎水,带着他惯常的冷冽与强势。

文俶被吻得头晕,双手却紧紧护着那吃了一半的绿豆糕,指尖发颤。

半晌,侯羡才松开,唇贴着她的,声音低哑:

“本座为你特供的茶水,滋味如何?”

文俶好似断了气般,好容易吸着空气,大口喘息。脸红得像熟透的蜜桃,可偏偏嘴硬:

“……咸的。”

侯羡失笑:“是吗,我倒觉得,甜得很。”

“或是……不够?”

他又俯身,咬住她下唇,轻轻碾磨。

“管饱。”

绿豆糕一口一口被她咬碎,又一口一口被他吻化。

文俶被吻得舌尖发麻,怀里的油纸包早皱成一团,兔儿灯叮铃乱响,像她乱了的心跳。

马蹄声不知何时已偏离长街,拐进幽暗窄巷。

灯火远了,喧嚣远了,连月色都被高墙切成一片片。

侯羡低声哄她:“抱紧。”

文俶下意识环住他脖颈,双腿缠住他后腰,脸埋得更深。

下一瞬,侯羡翻身下马,玄甲震动,发出极轻的铮鸣。

他抱着她,氅衣一掀,阴影便吞了两人。

柏树胡同的后巷,一间高墙宅院的僻静小门,一面容清秀的小厮在前面提着灯笼引路。

走过一条极窄的甬道,尽头唯有一堵石墙,看似死路。

那小厮早已消失无踪。

侯羡熟稔的寻到一处机括,用肩抵开,带着文俶踏入一片幽静。

氅帽终被摘下。

他正坐在榻沿,斜倚着凭几,依旧还是方才一路的姿势,将文俶紧紧抱在怀中。

唇角含笑,定定看着她。

文俶早已是下身酸麻。

这一路被侯羡如此抱着,神思紧绷,又是连站稳的机会都没有,久了竟也渐渐适应,没了知觉。

此刻稍一放松,被捣弄过狠的地方开始隐隐抽痛,稍一夹腿,便牵得整条大腿发颤,好似失了骨头。

可她仍忍不住抬眼,好奇地环视四周。

屋子里弥漫着依兰花香。

地面上铺着厚重的番邦地毯,深墨色底,可没脚踝。

一整面环形墙壁,铺着厚帘,从屋顶垂到地面,遮得严严实实,看不出后面是墙是窗。

卧榻就摆在屋子正中,乌木雕花,挂着酱色垂幔,幔顶坠着两串细小的玛瑙珠子,在唯一盏琉璃灯下轻轻摇晃,像凝住的血。

除此之外,什么陈设也没有。空得过分,静得诡异。却又因这地毯与垂幔,透出一股子隐秘和奢靡。

文俶眨了眨眼:“……这里是哪儿?”

侯羡未答。

他抬手,指腹擦过她唇角残余的绿豆糕屑,声音沉得近乎叹息:

“今夜,你哪儿也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