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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可能性极大。”傅承勖思索着，“他对天字号库房的执念非常深，始终不相信我的话。上一次他折损了很多手下，还被我抓了送给了郭仲恺。损失这么大，不扳回本，以他的性子，他不会甘心。”
&esp;&esp;沉没成本太高，即便魏史堂想放手，手下也不肯罢休。
&esp;&esp;“可如此一来，郭仲恺或者那个马探长肯定也会派人盯着我们。”宋绮年发愁，“我觉得我们偷图纸的计划，恐怕得取消了。”
&esp;&esp;袁康道：“我觉得我们可以和郭仲恺合作。”
&esp;&esp;宋傅两人朝他望过来，又对视了一眼。
&esp;&esp;“这倒是个办法。”宋绮年道，“我们把魏史堂引出来，郭仲恺抓了人回上海，我们也好放心做自已的事。”
&esp;&esp;“或者，”傅承勖补充，“我们让魏史堂误会，找到天字号库房的东西就存放在花旗银行里。魏史堂去抢劫银行，郭仲恺守株待兔，我们浑水摸鱼取到那对金葫芦。”xl
&esp;&esp;“你觉得就魏史堂那一群土匪草包，有胆子去打劫银行？”宋绮年讥嘲。
&esp;&esp;她说得很有道理。两个男人都下意识点头。
&esp;&esp;魏史堂做个车匪路霸，干一些绑票勒索的活儿还行，打劫银行这种需要动脑子的事，他就两眼抓瞎了。更何况他又不是本地黑帮，诸事不熟，行动上也极不方便。
&esp;&esp;“我看只能这样：”傅承勖道，“我们去偷银行，漏个风声给魏史堂，诱他在外头蹲守，等着打劫我们。就我对我这五叔的了解，这种捡现成的事，他是不会放过的……”
&esp;&esp;“然后郭仲恺再来抓捕魏史堂。”宋绮年补充，“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但怎么向郭仲恺解释我们为什么要偷银行？”
&esp;&esp;傅承勖和郭仲恺彻谈过一番，解开了误会，也默认了他寻回古董，捐给故宫博物院的事，
&esp;&esp;但说到“寻回古董”这个细节，因为踩了红线，傅承勖说得极其含糊，郭仲恺也十分识趣地没有深究。
&esp;&esp;所以目前双方维持着一种“我不想知道，你也别让我发现”的状态。
&esp;&esp;“干吗要对他说实话？”作为一个对欺瞒郭仲恺很有经验的人，袁康理直气壮道，“随便找个理由糊弄他不就成了？郭仲恺又不是个不知道变通的人。只要我们把事情做周全了，他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esp;&esp;宋绮年和傅承勖再度对视一眼，都笑了。
&esp;&esp;“那么，”傅承勖思索，“要怎么让魏史堂知道我们会去偷银行？”
&esp;&esp;宋绮年道：“首先，我们要找人给魏史堂透露一个口风……”
&esp;&esp;江映月笑嘻嘻地跷起了脚：“我为什么要帮你们？”
&esp;&esp;“不肯帮？”宋绮年挑眉，“那就没事了。”
&esp;&esp;她起身就朝外走。
&esp;&esp;“哎等等！”江映月抱怨，“你也真是的。谈判就是你来我往的较量，好比打羽毛球。你倒好，只接球，不发球，还怎么玩下去？”
&esp;&esp;“我没工夫陪你玩。”宋绮年抄着手，一脸不耐烦，“我知道你有办法联络魏史堂，也有法子说服他相信你。你不帮直接说，我去想别的法子。”
&esp;&esp;江映月扫兴地翻了个白眼，不情不愿道：“帮也不是不可以……”
&esp;&esp;“很好！”宋绮年走了回来，“我要你给魏史堂传个话……”
&esp;&esp;江映月抬手打断了宋绮年的话：“规矩不是这样的。我们得做一个交易，你得拿点什么来换我帮忙。”
&esp;&esp;宋绮年深吸了一口气：“你想要什么？”
&esp;&esp;江映月霎时来了精神。
&esp;&esp;“首先，我要每天都要看报纸，听收音机。”
&esp;&esp;“行。”
&esp;&esp;“我还要每天吃一碗燕窝……”
&esp;&esp;“可以给你银耳羹。”宋绮年冷声道，“还燕窝？你当自已是慈禧老佛爷吗？”
&esp;&esp;江映月撇嘴，勉强接受了。
&esp;&esp;“还有，我知道唐雪芝在你们手里。我要你们放了她。”
&esp;&esp;“好让她带人来救你？”宋绮年当即拒绝，“算了吧！换一个。”
&esp;&esp;江映月却是惊讶道：“咦？你不知道？”
&esp;&esp;“知道什么？”
&esp;&esp;“三哥和我的协议。我帮助他追回最后两个古董，他就会放我自由。我根本不需要急着逃。”
&esp;&esp;宋绮年惊愕。
&esp;&esp;傅承勖费尽周折才把江映月抓到，竟然会那么轻易就把她放了？
&esp;&esp;江映月道：“唐雪芝跟了我一场，忠心耿耿，我不过是想帮她恢复自由罢了。我过不了多久就能脱困，这个时候让太子监国，万一她得了人心，将来我回去了怎么收权？”
&esp;&esp;竟是句句都有道理。
&esp;&esp;“唐雪芝被巡捕房接手了，放不放，不由我们做主。”宋绮年道，“你换一个要求吧。”
&esp;&esp;江映月扫兴，只好道：“那行。但你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esp;&esp;“什么问题？”宋绮年不耐烦。
&esp;&esp;“你喜欢傅承勖什么？”
&esp;&esp;宋绮年一愣。
&esp;&esp;江映月则得意地笑了起来，仿佛恶作剧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