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姝心中委实郁闷,愁云惨淡,一张小脸上盛满不解。为何事事照顾她,却不愿意和她亲亲?她都快委屈哭了,忍了好几天,当下终是憋不住,将心中疑惑说了出来。
男子垂头默了默,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神色严肃,瞧着有些吓人。兰姝突然意识到他是一位男子,成年男子。就算他再如何宠自己,爱自己,他依旧是一个人,独立的人,能走会动。他有自己的意识和思想,不是她的提线木偶,更不是她的小宠。兰姝有些不安,源于对陌生事情的畏惧之意。她想挣扎着脱离男子的怀抱,马车这时却好似途径一块大石子,车厢颠簸了一下,倒让里面的两人搂得更紧些了。
“姝儿,可还好?”男子不再严肃,声音透露出焦急和关切,一如往日那般,像大狗狗。兰姝一时之间有些分不清,他方才的冷冽是否真实存在。
见兰姝摇了摇头,徐青章这才继续开口,“姝儿,你可知晓,亲吻一事对未婚男女而言是亲密的?”
女郎仰着头,一双狐狸眼眯了眯,眼神稍显游离,男子却以为她在迷茫,继而又道:“哥哥爱你,可哥哥与你还未成婚,姝儿,再忍忍可好?哥哥不想将你欺负狠了。”
徐青章不懂女子,可饶是他再如何宽慰自己,也知道他的娇娇儿与旁人有些不太一样。同旁的女郎相比,娇娇儿似乎不太像一位知羞耻,识礼仪的闺阁女郎。他不知道是否因为她曾进过一遭花楼,便如同里边的花娘一般,甚至比花娘还……
兰姝不愿意听他的长篇大论,她只知道,抱着她的男子不愿意和她亲。可凭什么,不亲她,难不成还想亲旁的女郎吗?他甚至都和旁人有了子嗣,却连亲都不愿意同她亲。兰姝吸了吸鼻子,一把搂住他脖子,将他压在车壁上。
男子本有拒绝她的千万理由,亦或是他想,便可以将身上娇软的小娘子推开,可他没有。他承认他是卑劣的,他内心深处的黑暗愈发膨胀起来,他不敢用力,怕吓着她,只能轻轻回应着她。心上人娇柔,哪哪都是软的。她的动作透露出生疏,他心中却暗暗窃喜。
两人唇瓣相贴时,兰姝见他并未推开自己,便越发得意,此刻的她如一只偷了腥的小馋猫,小口小口啄弄着他的唇,便是不想与她亲亲又如何,她偏要。她不要听那些大道理,她只是想让自己当下的渴望得到满足。
女郎香甜的小舌探入了男子的口腔,很潮,很烫,不属于她的气息扑鼻而来,她却不反感。不知为何,她好似还在里边寻到了茉莉蜜露的气味,那是她早上喝的冰饮子,可为何徐青章的嘴里也有那股花香?仅仅一瞬她便不作多想,只因她寻到了男子的灵根。兰姝的舌头绕着他的根打转,见他不想回应自己,便用一口贝齿咬住了他的根,黏糊,滑腻,两人唾液交缠在一起,分不清是谁的,兰姝不讨厌这不属于自己的津液。她贪婪地吸吮着他,渐渐地,男子好似被她吮软了,开始给她一些回应,两人急促地喘着,即使马车里放了个冰鉴,也降不了他俩心中的躁意。兰姝还想要更多,可不过五息,男子便推开她,两人拉开了些距离。
女郎面色潮红,眸光潋滟,喘着粗气,稍稍调整了一下便又凑近他想去吻他,她还没有亲够。可男子却态度坚硬地拒绝了,“姝儿,我们不可以这样。”
“不可以哪样?姝儿不可以亲你吗?不可以咬你,不可以吮你的津液吗,还是姝儿不可以偷看你沐浴,亦或是晚上不给姝儿摸着你睡觉?”女郎说话不带喘气的,一股脑将心中那些不满都说了出来,紧接着成串的泪珠滚落,宛如断线的珍珠,晶莹剔透,泛着纯净的光泽。
“姝儿……”
男子将她搂入怀中,女郎却挣扎着要出来,“不亲就不亲,姝儿不喜欢你了。”
徐青章知她闹脾气了,他小心翼翼凑过去,用高挺的鼻尖蹭弄着她的如玉柱的脖颈,细腻嫩滑,一如她这个人一般,像是纯天然未经打磨的无暇玉石。
“姝儿,哥哥没有不想让你亲。只是你我尚未成婚,若我们的私情传出去,旁人只会怪责与你,羞辱你。”
男子见怀中女郎脸色愈发难看,紧接着又安抚道:“姝儿,再忍忍,哥哥答应你,待我父亲回府,哥哥就带你去乡下成婚可好,到时候姝儿想如何亲都使得,哥哥是你的人。”
兰姝本想给他翻个白眼,可听到他最后一句话时,心中郁闷转瞬即逝,语气带着浓浓的鼻音,“那我们说好了,不可以骗姝儿。”
“嗯,我是姝儿的。”即使夏日炎炎,男子却贪恋着女郎的温度,将她紧紧抱住,鼻尖深深嗅着她的发香,宽大有力的手掌细细摩挲着她的脊椎凹陷处。
离避暑山庄还有些距离,兰姝在他怀中睡不着,她心中仿佛有千万玄驹在啃咬一般,她着实有些不适,继而幽怨般地望向男子的唇。她胸闷气短,一把捉住男子作乱的手,将他手指含入口中,她难受,她想啃咬些什么。
男子先是一顿,接着又狠心将手指从她口中抽出,一同带出的还有些她的玉津。阳光透过来,指柱波光潋滟,他眸色一深,正色道:“姝儿,不可胡乱咬男子。”
女郎心中万般委屈,垂下头默默应了他一声,不到片刻,她却又将小手往他裈带上探去。
徐青章本意是想教她知晓未婚男女不可越界,可在女郎的认知里,她不懂也不理解,为何两个人在一起却要冷冰冰,为何她想亲,他却不愿意从了她。好在兰姝只是用手指缠着,卷着那衣带,并未往关键部位探去,男子轻叹一声,便由着她把玩。
但那裈带时而被缠绕在女郎白玉指柱上,时而被女郎舒展开来。即使她并未亵弄那一大坨硬硬的裈带结,布料的摩擦也让男子不好受。他无奈,不敢再说教她,怕她又掉泪珠子,更怕她讨厌自己。
兰姝下了马车,便踢掉绣鞋,要徐青章抱自己。赶车的小厮和她的丫鬟已经退到路边了,徐青章低头望向她的寝袜,洁白如雪。许是太过炎热,路上也是一股烫意,女郎的脚心被烫到蜷缩,她伸展双手,要徐青章过来抱着她走。
男子面色一沉,拦腰将身侧不到半臂距离的她抱起,只是却没往外边走,而是回了马车。一进去就将帘子一拉,马车立时变得暗沉沉的,不见几丝光亮。紧接着男子将她按在自己大腿上,朝她玉臀上扇了两巴掌。力道不轻,女郎转头张口问他,“章哥哥,为何要打姝儿?”
徐青章见她语气倔强,显然不晓得自己错哪了,便又朝她挺翘的玉臀上呼了一巴掌,但虽说是打,实则跟调情似的,兰姝显然没被打疼,还瞪着小腿,好不快哉。
整整三巴掌也没让身上女郎知错,男子眼神不善,使了些力捏了她一把,但他有分寸,知道臀部的肉又多又软,并不会叫人难受,果然女郎蹙着眉不满道:“章哥哥,痒,莫要捏姝儿。”
“姝儿,你可知错?”
徐青章语气谈不上有多温柔,倒也不是同他母亲那么狠厉,兰姝怕他生母,却不怕他。虽说他方才教训了自己,可她又不疼,哪里会畏惧他半点。片刻后女郎便挣扎着从他腿上起来,继而跨到他腿上,坐了上去,还伸出两节若藕的皓腕,揽住男子的脖颈,朱唇皓齿,她笑了笑,“章哥哥,不知,姝儿不知何处做错了,竟害得哥哥想狠狠教训我。”
男子与她对视,依旧垮着一张脸,半晌后正色道:“路边那么滚烫,姝儿还任性脱鞋下去,就不知疼爱自己身子?也不管那石子将你烫坏了。”
“那还不是章哥哥不愿意抱我,章哥哥不喜欢姝儿,都不想抱着我,是章哥哥的错。”
兰姝拉扯他的俊脸,狠狠蹂躏着,似乎想报方才臀刑之仇一般。
徐青章张口咬了她一下,吮了吮,又快速地将她如葱状的玉指吐了出来,不带一丝犹豫,好似只想惩罚她,并无旖旎之意。
“哥哥没有不喜欢你。姝儿,都是哥哥的错,是哥哥让姝儿委屈了。山庄里面有外人,哥哥不想让旁人议论你,这才没有抱你,姝儿,原谅哥哥好不好。”
兰姝方才听了男子的话,见他认错态度良好,心下的怒火便消了消,不再想着惩罚他。但究其根本,还是因为男子咬了她手指,她被咬得有些舒爽,虽然只一下下,不过也勉强同他达成谅解。
避暑山庄原是前朝皇家专属别苑,然若是贵族子弟想过来,报备一声即可。如今世家与皇家,达成一种表面的平和,双方之间并不会捅破那层窗户纸,但私底下的暗涌却依旧不少。没人会嫌恶自己手中的权利和金钱过盛,都在敛财揽权,都想名利双收。
待这对檀郎谢女步入山庄,入目的便是雄伟壮阔的山色,怪不得被文人戏称这是一座夕霏别苑。夕霏,日暮之时升腾的云雾,云霞收夕雾[1],兰姝目光所及之处,净是被烟雾缭绕的山景和富丽堂皇的楼阁,既显磅礴大气,又不乏精细富贵之韵。
一旁的侍女早早便来替这两位尊贵的客人撑起油纸伞,又见其中一位年龄稍大的姑姑过来行礼,“奴婢见过世子爷,朝华县主。奴婢姓连,是杨德山庄的掌事姑姑,负责山庄一切大小事务。劳烦您二位移步,奴婢早已恭候多时,特意收拾了两间上房……”
“章哥哥,两间吗?”兰姝困惑地看向一旁高大的男子,眼中满是不解。
不等这位面颊泛红的男子开口,他俩身前的姑姑看了看两人十指相扣的手,又沉声道:“世子爷,这边请。”
兰姝来京城时间短,并不识得这位不起眼的管事姑姑,她当初可是太皇太后身边的红人,为人最是古板。又因她曾奶过宗帝,故而太皇太后薨了之后,就将她安排在这山庄打理日常。但宫中的老人却是晓得,宗帝并不喜这位古板的连姑姑,将她安排此处就已隐隐透露出不悦。
她一眼就瞧出身后那两位俊男俏女的不同寻常,也耳闻过他俩早已有了婚约,不日即将成婚。但规矩便是规矩,女子怎可在外面和男子拉拉扯扯?
她本有几分不屑,但细细观察那女郎的步伐后,倒也没说几句话来规训他俩。她眼神毒辣,于宫中阅过无数妇人和女郎,知晓她们最大的不同便是有没有受过男子的恩露。兰姝虽然生得魅人,身材曼妙,性子也娇,可却并未被男子耕耘过,故而她方才并没有出言训斥她。但她到底不喜那种妖妖艳艳的女郎,一如讨厌宫中那位一样。于是这位古板的姑姑带他俩看了卧房之后,便借机声称有事,还带走了替他俩打伞的侍女。
“章哥哥,为何要两间房,你夜里不想同姝儿一起睡觉吗?”兰姝见那位老姑姑消失踪影后,这才出言询问。
虽说徐青章这几日躲着她,不愿意与她亲近,可夜里还是会上她的榻,与她同盖一被。但方才听老姑姑的话,似是他今晚不想与她一同睡觉,她一听就有些恼了。
“无妨,姝儿,哥哥会在哄你睡着之后再离开的。”
兰姝听他这话,小嘴一瘪,她觉得徐青章有些变了,就在她不是她的乖狗狗了。